“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夏澄下出租车后疯狂往公司门口跑，距离今早的会议只剩五分钟了，可是投影什么的都还没有搞，现在根本不敢看手机，说不定领导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了。
放弃去办公室放东西，直奔会议室，门“哗啦”一声被推开，室内空无一人，还好还好，领导们都习惯最后两分钟才到，还有时间。
夏澄捏了把汗，上前连接电脑和屏幕，刚拿起连接线，下一秒，身后的门轻响，夏澄回头，没看见领导，来的人西装革履，看样子是合作的律师，手搭在门把上，冲夏澄笑了笑，夏澄礼貌地回复：“您先坐，我们领导等下就到。”
律师点点头，向后招呼了一声：“沈律师，这边！”说完，门外跟着传来一阵脚步声。
连接好了电脑，夏澄匆匆去门外拿水，出门往右一拐，有人！紧急刹车！不好，踩了下对方的鞋尖！夏澄训练有素、脱口而出：“不好意思！”
“没事。”头顶传来一句慢悠悠的回应。
？？？咖啡小哥的声音？
夏澄惊讶地抬头，果然碰上了和昨天一样的目光。
沈亦然手里正拿着一杯咖啡，夏澄迷茫地看了看他，想打个招呼，“你是来我们公司送咖啡外卖的吗？”
沈亦然：。。。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文件全部让吴律师先带着了，确实不像是来工作的，不对，但是今天他穿了衬衫啊！
还没来得及解释，夏澄突然想到水还没拿，又快步，不，快跑出了他的视线。
到会议室，吴律师还在低头改文件，沈亦然先不动声色地把手里未开封的拿铁放在了另外一台电脑旁，然后才慢悠悠走到同事身边坐下。
夏澄路上碰见领导和同项目组的同事，于是和他们一道进入会议室，可是，诶，咖啡小哥怎么还在？
定睛一看，咖啡小哥今天穿了好正式的衬衫，背后还挂着西装外套？？
“沈律师，吴律师，辛苦你们这么早过来！”
只见咖啡小哥起身，伸出手和领导一握，他说了什么夏澄都已经听不见了，如果现在给她拍个照做成表情包，配字一定是：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所以。。。咖啡小哥是。。。我们的律师？？
目光没办法从咖啡小哥那边移开，谁知小哥坐下后还朝自己这边看了两眼，微微的笑容里，有一丝。。。意味深长。
好像，刚刚，谁问他是不是送咖啡外卖来着？
社死啊！！！
夏澄扶额。还好，凌乱中她还是保持了一丝社畜的自觉，立刻打开协议，开始配合领导上下翻动、修订。
两个小时后，夏澄把修订好的协议等全套文件保存，起身送“客”。
原来他是沈律师。
夏澄瞟了一眼手里被自己喝掉大半的咖啡，回想起会议中场休息的时候，沈亦然起身到她身边说了一处修订意见，身边的同事们朗声交谈，蓦地，夏澄的耳边响起她昨天心心念念想要再听的声音：“咖啡外卖，记得趁热喝。”
虽然看不见，但夏澄听出了他微微上扬的语调和笑着说话的气音，他一定还在嘲笑自己早上的社死现场。
沈亦然的视线在和同事交流的过程中游移了一瞬间，捕捉到不远处女孩望着咖啡又突然愤愤的表情，内心又失笑起来。余光又看到她走过来，像所有其他的工作合作伙伴一样，微笑开口：“沈律师、吴律师，协议我们这边会尽快再修订成定稿版本，预计今天下午发送到邮箱，届时请查收，任何问题请随时联系。”
听着她的声音，和不久前差点撞到自己脱口而出的不好意思相比，要沉稳得多。
吴冰在他之前开了口：“好的，辛苦夏经理。”
沈亦然朝他们欠了欠身，便和吴冰一同回所里。
“昨晚很帅的咖啡小哥是干什么的？”夏澄在工作间隙溜到江晚的工位，拉她去茶水间倒热水，一脸不可思议地盘问道。
“今天碰见了？”
“你知道？”
江晚憋笑：“沈律师经常和我们有业务往来的。”
“那你昨晚怎么不说啊，你不知道今天我有多社死，太丢脸了！”
“没事，我们橙子最可爱了。不过，沈律师和我们公司这边业务的合作期限快要到了，貌似这个项目之后就不大有合作的机会了，听说他也会跳到别的所。”
夏澄喝了两口热水，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平静，“挺好，不然经常在工作上碰见还是感觉怪怪的。”
“啧。”江晚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她两眼，“我觉得你不太正常。”
“因为沈律师声音太好听了啊。”
江晚眯起眼睛，决定暂不深究，毕竟声控的脑回路无法理解。
至于沈律师为何会成为咖啡小哥，江晚表示她也不太清楚细节，听说是沈律师和朋友一起开的晚亦咖啡店，有空的时候偶尔会自己去做咖啡。
屏幕右下角的邮件标识亮了亮，沈亦然收到了夏澄发来的邮件，立刻又将文件过了一遍，仔细备注了两三处发回，又接着继续看手头的协议。
傍晚五点半，沈亦然戴上鸭舌帽起身，吴冰恰好经过调笑道：“不愧是找好了下家的人，这下班时间，我先慕为敬。”他勾了勾嘴角，快步向晚亦走去。
晚上八点半，沈亦然终于看见夏澄，夏澄进门后径直向吧台走来，见状，他不自觉地压了压帽子。
“沈律师！”夏澄愉快地和沈亦然打招呼，“我要一杯摩卡，麻烦帮我点一下，谢谢！”
“OK，稍等。”
看到她直接在吧台座位上坐下，开始好整以暇地看他打咖啡、拉花，沈亦然倒是也不奇怪，毕竟他早就知道这姑娘不是内敛的个性。
果然，面前的人打开了话匣子，“沈律师，那个协议，你的备注和修改意见我看了，但最后一段我有点没看懂。”
。。。敢情这姑娘是来找他谈工作来了？
行吧，沈亦然一边把拉好花的摩卡递给她，一边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夏澄也很聪明，稍微点了两句就明白。
然后，面前的女孩战术性喝了两口咖啡，顿了顿，终于道：“不好意思啊沈律师，早上我……”
沈亦然想逗逗她，“好喝吗？”
“？？？”
“拿铁。”
“好喝，超好喝，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
夏澄看对方被自己噎住，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不出来你还挺热爱工作。”沈亦然半晌来了一句。
“害，早上有点尴尬，想着找个理由和沈律师聊一聊覆盖一下尴尬的回忆，想来想去也就是工作了。”
沈亦然顿了顿，“这个项目跟完我应该就会去别的律所入职，大概之后也和贵公司没有合作了。”
“啊，我听说啦。”
“嗯。”
“哦对，我还听说沈律师和朋友一起开的这家咖啡店。”
沈亦然心说这朋友你还认识你信吗。
“是，是和很好的朋友一起开的，他很快就回国了，到时候你就会看到他。”
夏澄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觉得是沈律师人不错，想介绍她认识新的朋友，还是很欢快地答应了，“好呀！”
空气安静了几秒，夏澄喝完了咖啡，准备道别，“喵呜！”一个雪白的毛茸茸的猫猫头从吧台后面弹出来，夏澄眼睛顿时亮了，“猫猫！”沈亦然抱起椰子，她伸手摸摸了它的头，“椰子，不要老是往吧台上跳。”沈亦然戳戳猫猫脸，夏澄兴奋道：“好漂亮的猫猫！”“嗯，你以后可以经常来找它玩，它很粘人的。”“好耶！那沈律师我先走了，下次再见。”沈亦然拿着猫爪子朝她挥挥手，看着她走出晚亦。
电话响起，又是周予，“沈亦然，我后天回，后天请我吃大餐！”
“呦，提前回来了。行，一杯咖啡一块蛋糕。”
“去你大爷，小气！”
“逗你的，后天想吃什么？”
“啧，当然要狠狠地宰我们沈大律师一顿。对了，我表妹在我们咖啡店附近上班好像，我问问她有没有空，你不介意多个人吧，我要多找一个人让你大出血！”
“随便吃。”
“不愧是兄弟！后天见！”
“后天”很快来临，周予坐在沈亦然车上，拨通电话，“哎，下班没？”
“怎么了？还有活儿没干完，但快了。”
“快点干，干完去吃火锅，定位发你了啊，今天你哥我第一天回来，不许放我鸽子！”
“我说你怎么就爱吃火锅，吃啥不好我今天刚洗的头。”电话那边夏澄怒道。
“今天必须吃我爱吃的！”周予得意地挂断电话。
沈亦然在周予看不到的一侧勾起了嘴角。
一小时后，某网红火锅店里。
“沈律师？？”
“好巧啊夏经理，又见面了。”
周予一口橙汁差点喷出来，“夏经理？这丫头什么时候变成经理了。”擦了下嘴，突然反应过来，“你俩怎么认识？！”
夏澄：“不是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沈亦然正想着他要不要跟一个+1，周予做思索状，“看你俩这称呼，工作认识的了？”
对面俩人默默点头，周予一拍手，“很好很好，快，吃火锅，刚下进去的肉要变老了。”
夏澄白了他一眼，“您老慢点，别噎着。”
“不过我说。”周予画风一转，“沈亦然，她上班的时候是不是脾气也不太好，小时候老是欺负我。”
沈亦然学他做思索状，夏澄做了一个stop的手势，“沈律师别理他。”
沈亦然笑起来，想了想，和夏澄解释道：“我和周予是大学出国交换认识的，那个时候刚好申请了同一所国外的学校去交换，后来读研出国也刚好在同一所学校。”
“原来如此，我和他平时也不常联系。”
“小没良心的，每年过生日我不是都给你寄礼物了？”
夏澄夹了块肉给他，意思是吃你的吧，然后电光火石地想起了什么，“周予，晚亦。。。？”
“哦，我是晚亦老板，以后去晚亦账记我那边。”
沈亦然：“周予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一起开店的朋友。”
夏澄：。。。世界真是小得不可思议啊。
周予敏锐的第六感突然闪现，“不是，你俩经常在晚亦见面？”然后瞄了眼旁边镇定自若的自家兄弟，迷惑了起来。
但最迷惑的应该是夏澄同学，因为，对面的沈律师，向周予点了点头。
？？？
作者有话要说： 夏澄：沈律师我们经常见面吗？？？
沈亦然：见了三次还不算经常吗？
夏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