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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悲情2001: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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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灾过后,滕北变了,他抽上了烟,他更喜欢喝酒了。但他每次回到家的时候总是带着笑容,他已经承受的已经够多了,他不想把自己的情绪带给老母亲,更不想孩子们看到他失落伤心的样子。

火灾过去一个星期后,损失的数据也统计出来了,仓库里大概有一万左右立方的货,货值大概在三百万多,再加上建工厂的投入,这次火灾损失了差不多五百多万。

滕北看着报表,他没说话,他走到阳台慢慢地蹲下来,低下了头,然后掏出一支香烟,点燃,大口的抽起来。没有人知道此刻的滕北在想什么。只有林庭清楚,这烧掉的损失,再也不会回来了。工厂的地是跟村里租的,没有常规报建手续,没有消防验收,没有投保,这火来的太突然,所有的损失滕北只能自己扛下了。

让人更遗憾的是最后的火灾调查结果,那就是没有任何结果,因为当天的清场行动,任何的证据都不可能留下了。事后,有人说是他前妻找人干的,因为她找了他几次谈复合的事情,滕北都拒绝了。也有人说是工人吸烟的烟头引起的,毕竟里面放的都是柳篮,都是上过漆的,很容易着火…….版本很多,但最终都没有一个官方的调查结果。

那一天铲得干干净净的荒地,即使警察要介入调查,也找不到蛛丝马迹。

公司的同事陆续的离开了,小胖也走了,整个公司只有林庭和陈岚还留下来。滕南风这段时间一直有空就过来,他是担心滕北会做傻事,林庭这段时间继续处理着香港代理出货的事宜,没办法,本来要装柜的货都没了,滕北手头上又没钱了,但生活还得继续。滕北跟香港代理公司的老板汇报了现状,希望他们能先把货款支付一部分,这样他可以让山东那边重新生产,尽量争取早点把这次火灾烧掉的货补上。香港那边的老板也很爽快,同意了滕北的建议。

滕北收到香港公司的预付款后,第一件事是安排山东那边抓紧时间生产,另外每天带着林庭在石岩那边找仓库。也许真的是天无绝人之路,终于在石岩找到一个破旧的工厂,虽然非常地破旧,但租金便宜啊,而且作为一个临时场所,能省则省,能将就就将就着吧。

滕北很快和那个工厂的出租方签订了两年的合约,滕南风找了几个人过来把工厂的围栏加了些铁线,就这样,林庭又开始了新的看不到头的征途。他不知道他能不能坚持下去,但是内心里他是希望这个山东的汉子能重新站起来的,他也同样带着这样的期盼,大不了一切从头开始而已,至少还有希望。

林庭每天都很晚回去,以前大家都是看不到韩峰,现在大家是看不到林庭,这个小家没有了林庭,少了很多乐趣。早上上班前再也没看见餐桌上有热汽腾腾的早餐,周末也吃不上林庭做的红烧肉……一切看着好像习惯了,又好像有点不习惯!

时间就这么悄然的过着,转眼就是2001年年底了,滕北的工厂忙的热火朝天,每天都有几部大卡车从山东过来,林庭每天在工厂负责验收和统计。但总有一些货有点质量问题,工厂只有几个师傅在修补那些有质量问题的篮子。最后滕北和那些师傅商量,能不能就在石岩当地雇一些年纪大的,教教他们,然后让他们做最简单的修理。师傅们都同意了,并且说有些小问题的,就让这些人来做,其实这些小质量问题的篮子,工人们只要用专门的剪刀修修凸出来的柳条就可以了。

第二天,滕北很快从外面找了十几个年纪大的妇女过来,这些人平时就在外面摆地摊,听说工厂招人,而且就是用剪刀随便修修就可以了,这种好事比她们每天摆地摊强多了。滕北这次招来的人是参差不齐的,但年龄都是50岁以上的。

林庭现在每天的工作除了验收货物和统计,又多了一项:检查新来的工人干活是否认真。这件事对林庭来说其实真的是很头疼的事情,毕竟他不善于管理,而这些妇女都是老油条,每当林庭走过来的时候就装着用剪刀修一下,林庭走后就马上停下手中的活,然后窝在一起聊天。这种情况发生了几次,林庭制止了几次,但没什么效果。

那些工人来的第二天,终于爆发了,林庭检查的时候看见那几个年纪大的妇女大半天就修了十个篮子,其他时间她们都在聊天。林庭气呼呼的对他们说:“老板请你们过来是修篮子的,不是花钱请你们来这里聊天的,我们这里是工厂,不是福利院,不是救助站,如果你们不想干可以走人,不要在这里耽误我们工厂的进度。”一个大概六十岁的女人听了后很生气,拿起篮子就砸向林庭,对着林庭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我们要你管了,我们要你发工资了?老板都不发话,你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毛都没长齐,还管起老娘们了。”林庭侧身躲过砸来的篮子,回骂道:“厉害了,你个老妖婆,你可以走了。”那几个老妇女人也一起围过来,对着林庭指手画脚,指着林庭说:“走就走,谁稀罕了,把我们今天的工资给结了,如果不把我们今天的工资支付了,我们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林庭实在没办法了,只好走到楼上跟滕北说了这些情况,滕北走了下来,看着这帮人干了一整天,修的篮子按人头每个人不够十个,想想就火气来了,对着他们说:“你们自己看看,你们十几个人,从早上9点到现在下午3点,一共就修了不够100个篮子,你看看我们工厂的师傅,一个人就修了差不多200个了,你们要知道,我跟你们的工钱是按天算的,不是按修补数量结的,你们这样做事是不是太没有道德了?”那些人可不管你说什么,反正就是要钱。滕北最后说那就按量折算工钱,那帮女人更不干,他们觉得今天已经在这里大半天了,而且是工厂让他们走的,走可以,但必须支付一整天的工钱才对。

场面闹哄哄的,滕北实在没办法了,就跟他们说你们走吧,工钱明天你们派一个代表过来取,说完就让保安把他们赶出工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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