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沐怡清晃悠着一杯冰水，表情很严肃。
“不该问的别问。”郝元霜一脸不耐烦。
“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站在我这边。”沐怡清打了个哈欠，“万一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呢？”
“这么不信任我？”郝元霜挑了下眉，“那你昨天为什么戴了我给你的耳机，不怕里面有什么定位器？”
“难道里面没有吗？”沐怡清一脸了然地看着她。
郝元霜撇撇嘴：“有。”
沐怡清就笑起来。
从昨晚发生的事情来看，白谧有可能就在她附近，大概有时候会回来看看她。
只不过她看不见她。
“我发誓。”郝元霜无奈，“我要是不站在你这边，谭欣一辈子不喜欢我。”
沐怡清有点惊讶：“这么重的誓啊。”
郝元霜翻了个白眼。
沐怡清到天水集团楼下的时候，刚刚好是早高峰的时间。陆陆续续有人走进去，对着闸机上的小屏幕刷一下脸，然后站在电梯厅里，和之前进来的一群人一起等电梯。
“去跟前台说你要找文钰。”耳机里传来郝元霜的声音。
“不能直接跟着人进去吗？”沐怡清一边走向前台一边小声说。
“闸机会报警。”郝元霜撇撇嘴，“我说什么你照做就行。”
前台是个圆脸小姑娘：“您稍等。”
沐怡清坐在旁边的休息区，看着前台小姑娘拨了个电话，说了几句，就向她走过来：“文总请您上去。”
圆脸小姑娘没有带她挤员工的电梯，而是绕到后面，按了一个小电梯：“文总在等您了。”
沐怡清走进文钰的办公室的时候，文钰正在慢悠悠地喝茶。
抬眼看见沐怡清来了，就招呼她坐下，还顺手关上了门。
沐怡清看着郝元霜给那道门落了锁，皱了下眉：“文总这是在干什么？”
“别误会。”文钰笑得很和善，“只是为了防止某个咋咋唬唬的小姑娘打扰。”
“说吧。”文钰坐回到办公桌后面，“为什么来找我？”
“你知道我。”沐怡清用的肯定句。
“对。”文钰还是笑着。
“为什么要抓白谧？”沐怡清看着文钰的眼睛。
“拿了钱，当然要办事。”文钰靠在了椅背上。
“你就是个跑腿的？”
“别说那么难听。”
沐怡清趁文钰看不到的时候，飞快地撇了撇嘴。
“你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文钰问。
“不是。”沐怡清很简短地说。
文钰很感兴趣地看着她。
沐怡清拉开一把椅子坐下，身体向前探，手撑在膝盖上，对着文钰笑。
文钰：“？”
沐怡清故作高深地咳了一声，学文钰的样子也向后靠在椅背上。
文钰唇角轻轻向上勾了一下，看向沐怡清的目光中多了些打量。
沐怡清好不容易搜刮出来一个理由：“我和你们合作。”
郝元霜在耳机里说：“什么烂理由。”
文钰笑：“你拿什么和我们合作？”
沐怡清面不改色：“陈文心邀请的我。”
郝元霜在耳机里：“脸皮真厚。”
“你知道的还挺多。”文钰稍稍坐直了身子，“她告诉你的名字？”
“她不叫这个？”沐怡清挑眉。
“她叫。”文钰又笑。
“所以可以吗？”沐怡清十分镇定。
文钰：“什么？”
沐怡清：“合作。”
“可以。”文钰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盯着沐怡清看。
“我要白谧行踪的情报。”沐怡清握了握拳，脊背挺直了些。
文钰十指交叉支在下巴上：“你拿什么跟我换？”
沐怡清深吸一口气：“我知道白谧在哪里出现过。”
文钰的惊讶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在哪里？”
沐怡清面无表情：“该你了。”
文钰看了她一会，突然轻笑：“她每天晚上都会去北边。”
郝元霜在耳机里说：“弄好了。”
沐怡清盯着文钰，像是在确认消息的真假，然后站起来：“那我就先走了。”
文钰的脸沉下来：“你还没说地点。”
沐怡清笑：“我知道她在哪里出现过。这本身就是一条情报。”
文钰：“你耍我？”
沐怡清强迫自己镇定：“你们的消息看似有用，但其实非常模棱两可。你们不亏。”
文钰靠在椅背上抬头看她，过了许久，才翘起嘴角，起身开了门。
沐怡清冷着一张脸：“不用送了。”
文钰站在门边笑得很温柔：“慢走。”
“妈呀吓死我了。”沐怡清昂首挺胸地出了大门，转过一个拐角，马上腿软地找了个小台子坐了下来。
“怂。”郝元霜在耳机里说。
沐怡清懒得搭理：“能听清吗？”
郝元霜不知道是调试了什么，过了好半天，才说：“能，你回来吧。”
“你粘哪了？”郝元霜好奇。
沐怡清刚进门就开了罐可乐喝了一大口，然后摊在了沙发上：“粘在了桌子腿和桌板连接处的缝缝里。”
郝元霜带着耳机听了会儿：“很清楚，牛逼。”
“都说了啥？”沐怡清躺了一会，又挣扎着坐起来。
郝元霜拔掉耳机，窃听器接收到的声音从电脑里传了出来。
文钰：“查一下沐怡清昨天都去了哪里。”
陈文心在旁边应了一声。
“别小瞧她。”文钰说，“她聪明的很。”
“不就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陈文心听起来很不满。
“去照做。”文钰的声音冷下来。
“知道了知道了。”陈文心听上去有点不耐烦。
然后传来关门的声音，陈文心好像是走了。
“会不会查到你？”沐怡清问。
“那就查到呗。”郝元霜很没所谓，“还不让你找大学同学玩吗？”
文钰办公室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再说话。
“文钰也走了？”沐怡清有点惊讶。
“就算没走，一个人也不会自言自语吧。”郝元霜耸耸肩，继续盯着电脑。
一阵音乐响起，然后传来了文钰的声音：“喂？”
“她在接电话。”沐怡清给郝元霜对口型。
郝元霜翻了个白眼：“我知道。”
“城南那个别墅？清风港那个吗？”文钰说，“不是已经放弃这个选址了吗？”
“你说那个猫妖藏在里面？”文钰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沐怡清手一抖，喝完的可乐罐子掉到了地上。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文钰冷笑了一声：“真会找地方，知道我们废弃的据点我们自己不会再关注。”
“要不是小言回去找东西，都发现不了她。”
“受伤了最好，不然还真没有把握能抓住她。”
沐怡清的眼睛死死盯着电脑。
“先把守卫撤走，尤其是西南方向的，一个都不能留，她还不知道已经被发现了，不会走的，不能打草惊蛇。准备一下，明晚十点实施抓捕。”
文钰挂了电话。
沐怡清眼眶通红。
“你打算怎么办？”郝元霜有些担心地问。
“怎么才能知道那个别墅的详细地址？”
“你真要去？”郝元霜皱眉。
“先知道地址再说。”沐怡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清风港。”郝元霜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了一通，调出来一份高清卫星图。
“这里是清风港的别墅区。”郝元霜操控鼠标在地图上画了个圈。
“能看出来这些都有人居住。”郝元霜把地图放大，指了一些房子给沐怡清看。
沐怡清凑近观察了一会，伸手指了两下：“大概率是这两栋之一。”
“为什么？”郝元霜有些诧异。
“这两栋的出入口朝着别墅区的外围，而且是不易被人察觉的背面，还都有隐蔽的院落后门。”沐怡清全神贯注，“很适合做隐藏的据点。”
“应该是这个。”郝元霜指着一栋别墅，“西南角有一片树林，很适合藏人，但是也是白谧进入别墅的必经之路，所以他们才要把人都撤走。”
沐怡清沉默了一下：“有道理。”
“你什么时候去？”郝元霜问。
“先确定一些事情。”沐怡清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万一白谧不在那里，我们就没必要去了。”
“毕竟白谧每晚都去城北，这也是他们告诉我的。”
“也有能是在骗你。”郝元霜说。
“有这种可能。”沐怡清低着头写字。
“你在干什么？”郝元霜好奇地探头去看。
沐怡清十分警觉地捂住了。
“好了好了我不看。”郝元霜开始收电脑，“你去之前跟我说一声，我就先走了，回去补觉。”
郝元霜走后，沐怡清把写好的字条放在了窗户边。太阳照上去，白色的纸泛了一层耀眼的淡黄色的边。
“小白，你有受伤吗？”
白谧正被白责拦在小茶馆的包间里。
“为什么不让我走？”白谧的脸冷下来。
“你又要去找她。”白责靠在门边。
白谧盯着他：“让开。”
“你不能去。”白责没有动，“她已经和文钰合作了。”
白谧一脸不相信。
“而且她们知道你有腰链，现在抓你比之前容易。”
白谧翻了个白眼：“这个消息是谁透露出去的？”
“总之你不能去找她。”白责难得地看起来很认真，“况且今晚有些事情要你去处理。”
白谧愣了一下，眉毛拧起来：“他们又下手了？”
白责点点头。
沐怡清在床上坐了一夜。她很多次想直接冲到窗边去看，但是又硬生生忍住了。
不能去，万一白谧在，会把她吓跑的。
第一缕晨光悄悄从窗外漫进来，安静地填满了整个房间。
沐怡清抱膝坐在床上，动了动，抬头看了看窗外。
天亮了。
字条安静地躺在窗户边，还是在刚刚被放下的位置。
昨晚白谧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