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联邦融合者会议在达尔文太空港召开，发言人莫鸫一早回到太空港准备，陪同的还有威廉卡洛斯，除了无法离开前线的一代融合者鸫埃舍尔，其余融合者全都受邀参会。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一个小时，大部分融合者都陆续到场，按照地球、各太空港和空间站分区入座，容纳两百人的阶梯会议室逐渐变得热闹拥挤起来。在过去七年里，研究所持续培养出多名A级和B级三代融合者，人数已增加到原来的四倍，再加上原来的S级融合者，数量达百余人。

特蕾莎为代表的S级融合者和鑫带队的普朗克太空港A级融合者早早落座，他俩位置紧挨着，非常方便私底下交流。会议开始前，鸫曾经进来过一次，向坐前排的他俩点点头，和陪同人员检查了一遍投影资料就出去了。特蕾莎注意到鸫穿了中山装，头发也扎起来梳得一丝不苟，嘴唇抿紧眉头皱起，显然是有些紧张的。

特蕾莎低声和鑫交谈：“鸫知道黑眼论坛有人抹黑柯安塔和上将的事吗？”

鑫说：“言论早就被封了，况且鸫的终端是受限的，不可能看得到的。”

特蕾莎恨恨道：“那帮恨国投降派自己找死就算了，竟然还要泼脏水，怎么死的不是他们？！”

鑫倒是沉稳得多：“不要被那些话影响，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既然鸫没被影响到，那我们也应该竭尽全力。”顿了顿，他朝鸫离开的方向抬抬下巴，“那个陪同人是首长给鸫安排的秘书。”

特蕾莎刚才没注意：“那是谁？”

鑫说：“威廉卡洛斯，沃贡事件的主谋。”

特蕾莎张张嘴刚想骂首长在想些什么，鸫和威廉就进门了，只好闭上嘴，愤恨瞪着威廉，试图用视线烧出个洞来，看看这人到底有什么能耐，犯下滔天大罪之后还能跟着鸫一起行动。威廉早就注意到来自她和其他融合者不友善的视线，但性格所致外加几年劳动改造，练就了坚硬冷漠的情感反馈，压根就没在意外界看法，转身利落地开启资料投影，向鸫点了点头。

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三分钟，融合者们已就坐，大部分都在窃窃私语。鸫在主席台上就位，巡视会议厅中的融合者，随着视线，整个会场安静下来，那些议论也消失殆尽。但是，在会议厅之外，鸫就已经听到他们的议论，内容基本围绕抗无名氏作战，比如担忧前线能否承受无名氏多次高强度打击、后方补给能否持续供应人力物力，思考如何解决普通群众长期迁徙带来的生活水平下降和社会治安难度上升等问题，讨论前后方如何保存实力应对即将开始的维度战役持久战，谈及胜利后可能遭遇的成果争夺或失败后溃败逃亡的伤亡结果，还有的站在人类角度考量碳基联盟内其他外星文明，通过利益导向分析这些文明可能会做出的不利于人类文明的决策，甚至有讨论自由民，对这个来自十一维宇宙的文明持保留态度。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话题，也是接下来会议涉及到的内容。但也有些对话是讲以外的东西，比如投降主义者带起悲观舆论、散播恐慌言论，唯恐天下不乱的恨世派指责政府的迁徙决策，进而辱骂执政党无能，期望政党颠覆的势力趁机宣扬外星文明降临的益处，要无名氏来拯救这个混乱的社会，以及臆测、抹黑烈士，质疑他们的牺牲事迹，首当其冲的是柯安塔瓦尔黑茨和拉德里安初昂夫。

早些年前，在柯安塔的影响下，鸫的政治敏感性和战略素养有极大的提升，对舆论斗争有着深刻独到的见解，认为一切舆论在压倒性的事实面前都不足为惧。目前的舆论收集工作是威廉负责，首长那边也有部门专门负责控制，但显然，舆论控制并没有做到位——在文明生死存亡的关头，还有特权势力和旧派保守势力试图通过舆论动摇民心，干扰中央决策执行，以此在战争来临之际死灰复燃，在毁灭前啃食到最后的大蛋糕。

当然，鸫还能这么沉着地分析舆论斗争，得益于首长和威廉的信息筛选，许多千奇百怪的舆论都有提炼出来供鸫阅览解闷，抹黑、辱骂烈士的言论就统统屏蔽，只让他知道确实有不法分子发布恶意谣言，但都被及时删除、严厉惩罚了，绝不让他看到言论里的一个字，以免一个冲动，顺着网线将人砍死。毕竟以鸫的实力，就算身在丰碑研究中心，也能轻松杀死地球上的人。

因此，这是鸫首次面对舆论带来的压力，这压力并非强加到身上，而是通过融合者对言论的反应来影响鸫。但鸫依然没有改变“一切舆论在压倒性的事实面前都不足为惧”和“真实、自由的舆论环境需要强硬的暴力手段来约束”这两个看法。一方面这种铁血的政治观来自柯安塔的灌输，另一方面现阶段的严峻战事需要强硬不动摇的态度。与身处前线战事的鸫埃舍尔相对应，他即将坐镇后方，带领全部融合者加入物资补给和社会保障的战斗，身为二代融合者，他必须成为团队里的标杆、主心骨。

鸫做了充分的准备，这场会议，将会是融合者团队的重大定性会议。

S级融合者5名，A级融合者36名，B级融合者72名，克隆体小啾四位代表，全部就位。

“各位融合者，各位同志们，非常感谢大家今日相聚在此，参加本次会议。本次会议的内容分为五个部分，一、现阶段的部署和成果，二、阶段性战略目标解析，三、解决方案，四、任务分配，五、总结和动员陈词。”声音铿锵有力，话语掷地有声，鸫的视线从发言稿上抬到观众席，沉稳而坚定道，“我宣布，地球联邦融合者党支部第八次党员大会，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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鸫的会议就如他介绍词讲的那样分成五个部分。

现阶段的部署和成果主要针对抗无名氏作战，主要分为前线作战、后方补给、群众迁徙。

“各位同志必须要树立一个明确的认知，一是现阶段的武器和战力并不能快速、有效地歼灭无名氏，只能走持久战方式，切断无名氏的能量来源，按各维度、各战区来切割无名氏，分成多块逐个消灭；二是结束战争的唯一途径只有歼灭无名氏，没有和谈、协定、谈判等方式达成目的。”。当前，硅基星云、也就是无名氏距离银河系211万光年，对人类文明的危害仍然停留在持续的、可控制的精神污染里，但是，根据计算，吞噬了螺旋星系的无名氏拥有更强的跃迁能量，随时有可能启动长距离跃迁，在极短时间内接近银河系。因此，在这段喘息时间内，将人类文明的武力和科技水平拉到最高才是最优解，而前线必将是投入最大的部分。然而，战争并不仅仅是军人和武器的主场，更是人民群众的主场，“各位同志对前线作战的思考不应该前仅局限于抗无名氏太空战役，还要考虑迁徙舰和人民群众的守卫攻防战。根据斗争对象（无名氏、海盗、反动势力等）可以细分战线，每道战线的对抗方式和成本也不同。”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补给是取胜的关键。后方补给线分为军工线和民用线，两线都被中央政府严格控制，按计划生产。”鸫将两条线的工厂和负责单位信息投影出来，重点标出了计划经济和先军政治这两个点。

稳定的补给生产需要持续的劳动力和稳定的生产环境，也是群众迁徙的结果。目前迁徙所需要解决的最大问题就是迁徙目的地。“根据宇宙规律的建议，柯安塔瓦尔黑茨建造的宇宙的尽头是完美的空间堡垒，能够提供碳基文明内迁徙人民的生存空间，也能够提供稳定的生产场地。在主宇宙架构未被无名氏摧毁的情况下，能够承受短期攻势。”鸫面不改色地说出柯安塔的全名和介绍宇宙的尽头。实际上，使用宇宙的尽头作迁徙栖息地就是他提出来的，只不过进入过此地的人除了自由民就只剩下他和莫测，因为世界线的变动，自由民对宇宙的尽头的理解也被更替，甚至还没有莫测知道的多，因此鸫找到了宇宙规律，让他提供一份空间鉴定报告，给碳基联盟正式介绍这个被自由民人为制造出来的安全空间。

“尽管困难重重，但集体的力量是无穷的。在各单位组的努力下，近半年里我们成功达成了技术目标。迁徙舰群全部建造完成，已经进入试飞阶段。黄金鸟迁徙系统架构搭建完成，跑步测试进入三阶段。黄金鸟前线战舰联络塔已经投入使用，配合完成前线战区布置。以及，一些刚刚完成的小目标，军工制造产业网进入试行阶段，多维宇宙交流平台成功上线，三维化丰碑批量制造流水线顺利渡过一期阶段等。”屏幕上展示出来的列表还有更多，鸫没有一一去读，话锋一转就进入会议第二个部分。

第二部分讲述抗无名氏战役中人类必须达成的战略目标，和达成目标一路上必然或有可能面临的矛盾。简单点来说，战略目标可分为军事和民生，两方面各分为三点，制造有效打击无名氏的武器或军事系统、提供可持续的战力补给、维持碳基联盟和多维宇宙抗无名氏联盟的稳定，以及完善太空港和迁徙舰的跃迁技术、搭建宇宙的尽头的跃迁通道、建设和发展宇宙的尽头稳定社会生活和工业制造业。这六大目标是抗无名氏持久作战里的重要举措，关系到战争的成败和人类的存亡，可是完成目标的路上不仅有很多需要达成的小目标，还有大量错综复杂的困难矛盾。鸫总结了来自内部和源于外部的矛盾，每一点矛盾一旦激化、大规模爆发，都将是推倒大厦的那块多米诺骨牌，毁灭人类的导火索。人类内部的主要矛盾是过去人民幸福生活和战时有计划受限制的发展之间的矛盾，次要矛盾的来源于帝国主义的死灰复燃和反动势力的卷土重来。外部矛盾是指人类以外的主体或势力对人类或全局战况的方向起到重大影响的因素，在战局进程的不同状态会出现不同的矛盾点。战争前期，由于碳基联盟里的文明综合国力参差不齐，有可能发生第一、第二文明挟持第三、第四文明作诱饵、做防御带抵挡无名氏的情况，地球中央坚决反对这种出卖友军、背叛同志的行为，也需要在保证抗无名氏战线的信任度的同时，时刻警惕被出卖、受背叛的发生；战争中后期，战局已经稳定，步入消灭无名氏的阶段，有可能出现盟友退缩、撤退、转入观战的情况，通常会伴随战果争夺或趁乱偷袭他国以获得最大利益，这必然导致战线崩溃，带来不必要的伤害，使得战局陷入不可逆转的失败深渊。

“有一点需要指出，无名氏没有思维能力，目前它拥有的学习能力并不支持它与任何文明对话，这就说明，不可能出现投靠无名氏的文明。”鸫半开玩笑地说，“至少减少了一种腹背受敌的可能性。”

第二部分结束，进入到中场休息，鸫喝了口水，继续默读已经反复琢磨过无数次的发言稿。十分钟后，会议继续。

第三部分的解决方案解答三方面的问题，一是如何维护已经获得的成果，二是如何达成战略目标，三是如何解决内部的主要和次要矛盾、避免或应对外部矛盾，三个问题下又细分多个问题，每个问题的解决方案都详细且一针见血。这一部分内容繁多资料复杂，完整手册在会后分发给所有融合者，会上鸫在这三方面里各挑两个问题论述，同时还列出了答案比较笼统、没有绝对完美方案的问题，和尚未能解答的问题。

方面一里，需要维护的成果除了战争现阶段需要维持的技术系统，还有人类长期发展工业生产的底蕴和制造技术，比如说，迁徙舰和迁徙系统的维护和人类离开后地球上的各项重大工业的封存办法。

迁徙舰和迁徙系统不必说，必须要长期、定时、频繁维护，前者维护基本由专业技术员和巡查组完成，后者由克隆体小啾和线下硬件技术员维护，两者的维护和核查相辅相成不可分割，不仅需要详细的章程、严格的执行、透明的流程，还需要迅速的反馈机制和优化手段，目前章程已经完善、进入试行阶段，同时编写应急事件应对措施手册，将在随后培训里举行应急预演，那么这个问题即可简化为合理分配技术人员的维护任务、定期展开技术考核和应急培训和密切管理技术各组的交流调协。针对单迁徙舰的维护任务十分艰巨，关系到船舰的长期行驶，以及可能会遇到的跃迁、闪避、抵御等动作，针对多艘迁徙舰，就必须增加迁徙系统实时交流的维护任务，当单舰受损严重时，可以通过系统及时调配物资和人员，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维修。

第二个问题，封存地球重大工业，不是保护地球重大工业，实际上，大量重工业停运后需要花费相当于运行时消耗的时间、人力和财力十倍或上百倍的成本才能重新正常开工，在人类必须全员撤离地球、现场只剩下机器人的前提下，封存重大工业的目标并不是维持工业生产线的正常运行，而是保存生产线的完备技术资料、封存设备于地下安全所、记录工人、技术员和管理人员名单，让人类在返回地球后能够在短时间内集合技术资料、生产设备和技术工人，在原有技术支持上有序复苏工业生产线，少走弯路少入坑，在五年之内完成重大工业重启计划，目前各制造业技术资料已备份，生产设备陆续转移进底下安全所，预期在三个月内完成全部转移，人类完全撤离后，机器人接管设备得例行维护、看守安全所，机器人将由黄金鸟中枢地球分支控制，因此，此问题可分为前期封存备份阶段、中期机器人看守保护阶段、后期启封复苏阶段，都需要详细的解决方案。前期和后期虽然工作量极大、任务极重，但因为人类在场，能够及时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中期只有机器人和黄金鸟执行，不确定因素极大，除了黄金鸟必须全权控制机器人，事无巨细地维护安全所内设备，更要预防任何会发生的情况，包括但不限于火灾、水灾、地震等天灾，以及趁虚而入的海盗等势力夺取控制权。

方面二的问题大多属于讲起来容易做起来困难的类型，这个困难并不是指决策困难，更多的是影响面广，执行困难，可持续发展难上加难。比如，解决民用产业和军工制造业的可持续生产和人才稳定输入，此问题不仅仅是人才培养的教育问题，更是技术人口的稳定生活问题，是工业反哺民生、民生支撑工业的问题。长久以来的生产先行政策和人才培养措施给太空工业和军工制造业提供了大量的支持，但是在迁徙阶段，人类进入宇宙的尽头安顿下来之前，是难以维持工业持续稳定运转的。据计算，目前的太空工业生产库存和预期的工业产值仅能够维持两年的民用量，军工生产库存能够供给五场旅级战役，因此，解决这个问题的最佳方案，也是最根本所在，就是在两年之内进入宇宙的尽头，建立稳定工业体系，地球上撤离的工业技术人员和太空港工业线原有技术人员将成为第一梯队，进入宇宙的尽头的工业区，完成第一季度的生产输出，度过第二季度的稳定期后，在第三季度安排毕业生入岗培训，完成教育系统和社会工作的正常交接，民用产业的生产、分配、流通、消费和随之建立的社会服务管理就能够在宇宙的尽头平稳建立内循环。军工制造业的产品则需要考虑运输问题，因此，除了生产技术人员，普通运输工人，还需要大量的跃迁驾驶员，才能往返宇宙的尽头和主宇宙，给后勤部队输送物资。由于短期内培训合格的跃迁驾驶员不亚于让预备役直接上驱逐舰炮台，因此鸫向发改委和军委提议可以从记录在案的开拓者中选拔人才，地球联邦开拓者数量虽然不多，但足够解决短期内宇宙的尽头和主宇宙之间短程跃迁运输的问题。

方面二的问题里除开上面这种类型的，就是少数并非困难的类型，可所谓的并非困难，也只限于问题本身解决方案的复杂程度，一旦无法及时解决，面临的就是严重的失败。比如，军队不能过度依赖黄金鸟前线战舰联络塔，当联络塔失效，军队该如何解决问题。这个问题由联防部军委提出，鸫埃舍尔以融合者和黄金鸟前线战舰联络塔管理主任的身份给出两个方案，在联络塔失效后各班用何种方式迅速有效地重建联络，当无法建立联络时各班如何使用舰载黄金鸟离线系统获取周边战况，然后又让各级指挥、参谋和指导员共同编写最重要的方案，黄金鸟系统失灵后，各指挥、参谋如何对现状做出最快最优的判断，带领队伍在最小的损失下获得最大的战果。鸫埃舍尔负责的部分可谓简单又好操作，只需要根据拆解步骤重置即可，真正困难的是军委负责的部分，无法启动联络塔也只是暂时没法和友军联络，只要距离够近就能直接用通讯激光交流，但无法启动舰载黄金鸟离线系统，就相当于成为太空中的瞎子，瞎子要怎么快速锁定敌友、作出正确反应，就只能靠经验和预判了。

方面三是关于解决矛盾的，人类的主要矛盾是过去人民幸福生活和战时有计划受限制的发展之间的矛盾，次要矛盾的来源于帝国主义的死灰复燃和反动势力的卷土重来。显然，主要矛盾之所以为主要矛盾，是因为它在人类文明的延续和发展中起着主导作用，决定着事物的性质和发展趋势，次要矛盾不处于支配地位，但对事物的发展有重要影响作用。正是因为主要矛盾的存在，成为了产生次要矛盾的温床，增加了次要矛盾的危险性。一旦成功解决主要矛盾，就容易解决次要矛盾。反之，解决次要矛盾虽然不能等同于解决主要矛盾，但有利于解决主要矛盾。主要矛盾中有计划受限制的发展是战争时期长期、普遍、客观存在的事实，因此主要矛盾是客观存在、不可忽视、但也无法一蹴而就的，因此，解决次要矛盾就成为当下短期阶段内可实现的目标。

卷土重来的反动势力的最终目标就是趁乱夺取政权，复燃帝国主义，罔顾人类文明的延续和发展，无视维度战役的正义性，挑战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践踏人民群众的生产成果，抹除社会主义社会长久以来的功绩。但是，“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反动派看起来是可怕的，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力量。从长远的观点看问题，真正强大的力量不是属于反动派，而是属于人民”。从历史来看，反动势力纸老虎都曾经是真正的、会吃人的老虎，他们拥有各种复杂、卑鄙的手段，利用负面舆论扰乱民心，制造动乱，影响政府决策和执行，因此，我党必须在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鸫展开分析了严防反动势力的策略思想和战术思想，又强调了柯安塔的三点论，“一切舆论在压倒性的事实面前都不足为惧”，“真实、自由的舆论环境需要强硬的暴力手段来约束”，“利用舆论作武器的必将被舆论吞噬”。

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能够看清反动派投机主义、投降主义的真面目，也能够审判我党中央政府的工作。因此，我党要牢牢掌握意识形态工作领导权，真正准确地理解社会主义的发展理念和发展目标，客观地认识社会主义对人类和平发展共同事业的贡献，坚定不移地带领人民群众走向战胜无名氏的光荣道路。当舆论攻势无法动摇政权时，反动势力必定会联合海盗和反动资本家，组成拥有武器和一定生产能力的、有组织成规模的敌军，彼时，敌我矛盾显而易见，反动势力站在人民群众对立面，成为阻挠人民群众过上和平幸福生活的最明显、最近在咫尺的阻碍，终究被人民所推翻。

“有一点需要明确，当然，在座的同志们心中也有答案，解决所有的矛盾最直接、最可观、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消灭无名氏，结束维度战役。”鸫说。

一些比较笼统的解决方案，比如，如何团结人心，如何坚定信念，如何有效与群众对话，如何高效指挥各方……他举了很多事例，都非常经典具有针对性，但照搬事例中的做法是不现实的，解决这些看起来宽泛、实施落地起来却无比棘手的问题，不仅需要大量的经验，还需要正确、开阔的思路，具体来说，就是脑子里要有规范闭环的程序，有科学大局的意识，思维里有是非曲直的判断，有切中要害的敏锐，手段上要有雷厉风行的果断，有实事求是的作为，立场上要以坚持我党为方向，以群众利益为根本。暂时无法解答的问题有两个，如何获取无名氏能量来源的坐标，如何有效切断能量来源，这些都只能提供猜想和推测，并不能给出切实答案，但并不妨碍合理分析这些推测，他甚至举例了一个投影资料中没有的获取坐标的方案，就是侵入无名氏体内，在理智消散前解析坐标信息，这个方案应当可以获取全部完整的坐标，危险系数也是最大的。这也是他没写在资料里的原因。

第三部分将解决方案详细展开来讲，就很方便讲解接下来第四部分的工作分配。鸫首先确立了工作准则：第一，融合者没有立法、执法、司法权，第二，严格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三，勇于担责，以人为本，坚决维护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第四，不推诿扯皮、不拖沓敷衍，不脱离群众，不懈怠腐败，第五，滥用能力者屡教不改，受严厉党内处分，并剥除能力。然后把各个解决方案模块化，按照能力属性给融合者分组，安排不同的岗位；S级融合者5名，A级融合者36名，B级融合者72名，分成42组，遍布各行各业，克隆体小啾103个，按体量分配给各太空港和迁徙舰。最后给每个小组确立基本任务、最终任务和执行思路。

四个部分讲完，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鸫仿佛是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非常轻微的笑容，不仔细看是察觉不出来的，但与他相熟的人就能感觉到，他眼眉中透露的压力和紧张缓和下来。

第五部分简短的总结性陈词是他一气呵成写下，再由首长和政委修改的，如今从他口中讲出，不仅宣示了他的决心，也承载了中央的期望。

“各位融合者，各位同志们。以上四个部分，是抗无名氏联合作战以来，中央各组、各部门和各技术研发厂对融合者的政治思考和战略指导，我再将这些指导文件总结归纳，写出的本次会议发言稿。作为党支部书记，我有责任和义务，带领党支部披荆斩棘，开辟出一条属于我们的、人类的决胜道路；作为融合者，我有决心和定力，凝聚融合者的战斗力量，提升融合者的战略定位，发挥示范和带头作用，以身作则，和团队同心同德、奋勇前行；作为地球联邦数十亿人民群众的小小一份子，我的发言和思考具有个人眼光局限性，今天的战略分析也必然存在阶段局限性和保守性，但是我相信，无论敌人有多么强大，形势有多么危险，情况有多么紧急，各位同志都能够以自主判断的能力、独立思考的头脑、不忘初心的决心和解决困难的力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团结一致排除万难。同志们，或许存在这样的可能性，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战斗到只剩下彼此，迎来最后的时刻，我们能否扪心无愧地说，我们已经竭尽全力、已然拼尽所有、终究死而无憾？又或许有这样的可能性，在未来的某一天，不是我们，而是我们的孩子，孩子的孩子，终将迎来了胜利，他们挥舞着旗帜，捧起鲜花，传颂我们曾经奋斗过的故事，亲吻洒遍我们热血的土地，奔跑在我们赢来的和平城市里。同志们，星辰还在等着我们，黎明前的黑暗需要我们照亮，未来的前路将由我们开拓，胜利的史诗就让我们亲手谱写！我宣布，地球联邦融合者党支部第八次党员大会，完满结束。谢谢各位同志。”

好难写啊，我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