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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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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城中,三人先吃了些东西垫垫肚子。

热气腾腾的小摊上,扶织有一口没一口喝着豆浆,云韫饿坏了,捧着碗粉狼吞虎咽。

晨时的街道烟火气浓烈,暂时驱散了昨夜缠绕在心头的恐惧。

从定青的口中她得知,桑巫人的出现已经不是一日两日,早在十几年前,云都洲内就已经有了他们的踪迹。

那时的手段和现在如出一辙,桑巫人先是占据了原住民的身体,再根据身体里的系统做事。

这些任务多是疯疯癫癫的,有女子非缠着一个特别阴郁暴戾的男人求爱的,也有女子变得矫揉造作挑拨离间的。

男子就更加疯魔了,非嚷嚷着要迎娶十三府第一美人,旁人忍不住骂一句,第二日就被扔进了水里。

当时众人只是觉得,修道之路宛若登天,即便得道,也会遇见天赋异禀者,在这样绝望的处境里,偶尔疯一两个弟子,倒也正常。

谁都没意识到,这个举动会给将来的十三府带来多大的灾患。

三人相顾无言。

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踏地,紧接着,便是沉闷的车轮滚过。

街道上的百姓收摊退开,齐齐迎上,三人回头,有条不紊的街头顷刻观者如堵;车轮声滚近,一股淡淡的木香气飘来。

“三位客官,还不上前迎拜么?”摊主忙完擦擦手过来提醒,见三人不动,便自顾挤入狂热的人群之中。

扶织最先起身来到外面查看,朝霞迎面刺来,手搭凉棚,不由被眼前的一幕定得忘了动弹。

人群攘攘间,一座鹤车立于市井,青罗纱幔下,隐隐可见一名玉冠华服的人端坐车内,姿态端方,气度玉秀。

百姓们的声音都快把侍卫的阻拦盖过去:“拜见少门主。”

喊完,声音似乎都还盘旋在上空,久久回响。

驭车的小侍卫不领情,刚要再度驱赶,车中缓缓伸出一只若玉枝般的细手,“不要赶人,分发些果脯下去吧。”

声音轻明,气息非常平稳,显然是个常年习武之人,听不出男女。

“仙家的人何时下的十三府?”云韫问。

大荒之内,除去北部的妖、巫二族,剩下十三府,在十三府之上的,就是仙家了。

一些有意精进的弟子会在出府之后前往仙家参与考核,考核通过者却是少之又少,一旦进入仙门,便也有了一个真正飞升的机会。

但如今,仙家已有些日子不曾招揽门生了,问起原因,也只是对外宣称门中需要清静一段时日。

这一清静就是近百年,在此期间,仙门内部杳无音信传出,倒真像个远离尘世的神域了。

鹤车缓缓驶过街道,清雅出尘,三人并不下跪,只是作揖,车内人瞥到这一幕,轻轻一笑。

香车驶出很远,地面的幽香之气仍未散去。

“看来是认得我们。”定青说。

扶织并不很在意这个,想起东西还没吃完,一转身,便看见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身后注视自己。

两边眼皮双双一跳。

怎么就忘了还有个帮她们善后的大好狐。

那人快速过来,看见定青的时候目光止住,定青也转了身,他不是个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古板,温和道:“昨夜多麻烦佚狐山主。”

扶宣半了然抬抬眼,“不麻烦。”目光转向扶织,扶织滞了须臾,赶忙把外衫脱了给他。

姜十九屁颠屁颠接过,扶织不放心,“你们受伤了吗?”前者大手一挥:“一群臭鱼烂虾,那点功夫还不够我出汗的!”

于是几人又回到小摊吃东西,一场下来,大都是姜十九和云韫在维持气氛。

由于都受到过桑巫人带来的无妄之灾,偶尔无言,还真有种惺惺相惜的味道。

定青最先吃完,扶织其次,瞥见他腰间象征身份的玉佩,想到什么,便问:“你此番出来,久未归家,定叔清楚吗?”

定叔是定青的父亲,云都府家主。

“他没空理会我。”

定青放好筷子,接着朝扶织一笑,“别担心这个了,我们下一步该去何处,我听说桑巫人无法从□□上直接消灭,那是该如何…………”

“找桑巫树。”姜十九抢答道,“找到桑巫树,连根斩断树根,就能让桑巫人回到他们的异世。”

定青若有所思。

扶宣似乎吃不惯人族的东西,并没点什么小食,望着街道一言不发。

夜里,城中点起万家灯火,万民放灯,祈福许愿。

扶织才想起今日是送神节,难怪仙家的少门主会亲自下山,原来是为巡游。

城中楼阁林立,灯火百户,一座巨大莲灯自长街穿过,香火万千。

队伍首端的仙童朝四周洒下果仁蜜饯,万人高呼。

扶织往下看。

车中人宛如庙里神像。

神是不通人性的人。

这句话扶织从小听到大。

可惜的是,她的悟力还差了些,至今没有明白真正的含义。

云韫三人都下去看巡游了,扶织回屋,手碰上门的一瞬又收回来,想了想,调转方向下楼。

客栈里只剩下几个扫地洗碗的伙计,问起才知,这样的盛事百年难见,所有住客都到街上去了。

外面人挤人,灯挤灯,重影阑珊。

扶织又到人群里找了半天,入眼都是欢笑的脸,一时晃得眼花,中间还碰到云韫三人,定青叫住她,示意一起看一会灯再走。

“我还有些事。”

定青直接拿来一包点心,以为她还在想桑巫人一事,劝慰几句,没有再强留。

回到客栈,扶织被好奇的老板娘拉着问,神色慌张,甚至问她要不要准备糯米。

她知道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恐慌,便在屋外布下个阵法,以抚人心。

一走到楼梯口,

楼道间站了个人,正居高临下看着她,扶织上去看清人,松一口气,“我方才还在找你。”

扶宣刚洗完浴,浑身上下还散着微热的气息,狐狸耳朵也露了出来,漫不经心:“找我作甚?”

“渡剑气啊。”

客栈内的单间都不大,一灯如豆,扶织面对面给他渡着气,忽然感受到他体内的几处伤。

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这是当年她亲手打出来的。

半妖的体质特殊,他体内虽然有人的灵脉,却没有灵根,也就使得他无法修道握剑。

好在他的妖族血脉纯正,没有灵脉反使得这具身体的妖力得到极大的扩充。

相传他的父亲也是只大白狐,母亲则是个人族的女修,而他早早就被抱回妖山抚养,自小泡在一群大妖小妖中,更不要提修养灵根了。

“想什么呢?”扶宣一手端过茶盏饮尽,喉结微滚。外面热闹的声音传进窗里,他百无聊赖瞥了一眼,“没和你那未婚夫一起去?”

扶织说:“人太多了。”

“…………”

聚精会神,一股热气缓缓涌入,她的灵力意外地贴合他的灵脉。

这是一道好灵脉,扶织不合时宜地有点馋。

一个大胆的想法出头:“不如我帮你修出灵根,这样能省去很多麻烦。”

他是半妖的狐狸,可以修草木灵根,扶织说着加快了渡气的速度,那狐狸反握住她,显然吃痛:“麻烦?”

“嗯。”

扶织放缓力道,气渡得差不多了,“你是半妖,体内本就有修为,若是修出了自己的灵根,我再给你渡气时,你也可以自己聚气。”

窗外火树银花,龙灯流光的重影跃入,扶宣挥手合上窗棂,房中蓦然安静下来。

“不修。”

“我好歹是妖山之主,修了你们的灵根,旁人该如何看我?”他很介怀似的,小动作又多了起来。

渡气即将结束,扶织感觉到体内的断玉在渐渐苏醒。

断玉剑是她滋养着,但偶尔,也会给她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

譬如异世者,旁人被夺舍后都会魂飞魄散,只有她得以存活,想来是断玉已铸入了剑主的魂魄,无法与这具躯体分离。

即便是修为高强者,想夺走断玉换主也是难如登天。

“好了。”

渡完的一瞬,灵光散去,扶织收手,接着叮嘱他一些宜忌,以免伤身。

那狐狸动动耳朵,发梢还在滴水,坐直一些,道:“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就这么东躲西藏?”

九宁府中全是异世者,回与不回,已经没有区别。

只能是以卵击石,螳臂当车。

出了这样荒诞恶毒的事,就连个可以主持公道的人也没有。

“我要先找到桑巫树,再斩灭根源。”扶织边道,“姜十九说,所有的异世者都由桑巫树送来,若是能将桑巫树的树根斩断,或许就能阻止。”

话是这么说,但谁也没见过这棵树,就连唯一能提供信息的姜十九,也没有太多记忆。

长路漫漫,前方若有千座冰川火海,对错是非只在一念之间。

一切尚未可知。

她只有一人一剑,又会寻多少年?

据姜十九说,他只在初来这个世界的那日见过桑巫树,眼睛都没睁大,就被送到了这个少年的身体里。

姜十九自然也不是真正的“姜十九”。

扶织突然意识到,能遇到一个如假包换的原住民是件很幸运的事,想得思路纷乱,扶织也问他:“你回妖山吗?”

“先不回,我此番出来同样是为了查找桑巫人。”

扶织若有所思,烛火下的面容格外清丽。

半晌,那边传来道欠揍的声音,“怕我在这,不方便你们促进感情?”

他一字一句:“定青。”

扶织想起还有个名义上的未婚夫,了然道:“难怪你今日对他冷脸,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回忆着,定青与扶宣并没有什么交集,恩或怨都没有。

顶多是他还是她兄长时,各家后生见面,说过一两句寒暄客气的话。

于是扶织拿奇怪的眼光瞧他,“他得罪过你?”

“…………”

“没有。”

声音凉凉,扶织更不理解。

看他的眼神恍若关爱孩子。

他如鲠在喉,不上不下,憋屈得紧,很少有人能让他憋屈,也颇有种被气笑的感慨:“算了,我的错。”

扶宣随手摸了一把被褥,柔软如水。窗外的气氛更加热烈,敲锣打鼓不绝于耳,喝彩欢笑,显然达到了这场盛事的高/潮。

扶织不理会他,推窗,灯市如昼。

“没有就好。”

她脸朝窗,迎面洒下的流光勾勒出瘦而不弱的身姿。

话说到一半,她的声音带上几分颤,起身同时提剑出门,“下面出事了。”

紧接着,窗外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宛若来自无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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